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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佑嘉試戲已經有兩個星期，可劇組那邊遲遲沒有他試鏡通過的消息，一行人陪他住在酒店，實在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。

劇組那邊的態度很模糊，沈佑嘉依舊每天去訓練，但是同他一起試戲的還有好幾個演員。

眼看沈佑嘉越來越心浮氣躁，霍斯行主動聯系陸峰，打算問問情況，雖然說陸峰沒有角色選擇權，但好歹也是劇組內部人員，應該知道點情況。

等那邊接通電話後，霍斯行熟絡地開口：“峰哥，在忙嗎？”

“剛睡醒。”那邊傳來陸峰睡意惺忪的聲音。

霍斯行看了眼手表，打趣著說：“都快中午了，你還沒起嗎？”

“昨晚睡得晚。”陸峰打了個哈欠，沒等霍斯行說出口，他主動道：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，具體的忙我也幫不上，我幫你約了商導和制片人他們幾個，你今天能來吧？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霍斯行有些意外，隨即客氣道：“謝了峰哥，回頭你如果需要我幫忙，盡管開口。”

陸峰不以為意道：“行了，你甭給我整那些虛的，過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在酒店忙完工作，小朱來接霍斯行，霍斯行拿起外套往外走，說：“你先把我送到吃飯的地方，然後去接褚庭燦，他想吃什麽你陪他去，我給你打電話你再來接我。”

“好的霍總。”

陸峰在外面等著，看到霍斯行的車後，他揮了下手，霍斯行下車，微笑：“來這麽早。”

“廢話，老子攢的局，不早來像什麽話。”陸峰拍了下霍斯行的後背，交代：“商贏是個老狐貍，一會兒看準機會直奔主題，別繞圈子。”

霍斯行系上外套的扣子，點了下頭：“好。”

“那你進去吧，我在這等商導。”

“嗯。”

等商贏來的時候，霍斯行已經跟劇組的制片人和監制聊熟了，也摸清了商贏導演的想法。

出於愛惜人才的原因，商贏對沈佑嘉頗為青睞，可是這個角色跟沈佑嘉本人的性格有很大差別，所以商贏又有些猶豫。

“商導，你好。”霍斯行起身，微笑伸手。

“呦呵，還是小陸面子大，霍總都能請來。”商贏笑著跟霍斯行握手，口中不忘打趣，看起來挺好相處。

陸峰隨意擡了擡下巴，“都是看您的面子。”

雙方推杯換盞地喝了一會兒，霍斯行幾個巧妙的過渡，就把話題引到了角色上，商贏看似健談，實際上凈說些不痛不癢的，比如說：“佑嘉那孩子挺好的，還是霍總會培養藝人。”

“那孩子有靈氣。”

“是個有前途的。”

看來真就像陸峰說的，不能繞圈子。

霍斯行自然笑道：“既然商導對佑嘉這麽滿意，不如現在就把合約敲一下？”

商贏語氣溫和道：“不急，這孩子基本功差一些，先練好再說。”

“商導。”霍斯行放下酒杯，鏡片後的雙眸中含著不達眼底的笑意，用玩笑般的語氣說：“您這可就是欺負小孩兒了。”

商贏但笑不語。

霍斯行的目光悠然掃視一圈，從容自若道：“外界都在傳我們佑嘉要出演您的電影，這事如果不成，到時候小孩兒不就被笑話了？”

有人打哈哈道：“藝人嘛，誰還沒經歷過風言風語。”

“這麽說是沒錯。”霍斯行不疾不徐道：“可明明有雙贏的方法，為什麽要讓藝人承擔本不用承擔的風言風語呢？何況，”他頓了下，看起來像個溫和親切的長輩：“我們家小孩兒嬌氣，我擔心他承擔不了。”

“霍總，你可真會開玩笑。”商贏不用說話，就有一堆替他說話的。

霍斯行：“沈佑嘉的專業能力相信各位心裏都有數，不然也不會讓他留到現在。”

“是是是，這孩子不浮躁…”

“還是說，劇組留他到現在的原因只是為了制造噱頭，為新電影造勢？”霍斯行的語速慢了下來，卻說戳中了劇組的心事：“等有更合適的選擇時，就會把他換掉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默彌漫開來，氣氛陷入僵持。

霍斯行很有耐心地沈默著，像是在等待著什麽。等觀察到有人想暖場說話時，他才雲淡風輕地開口：“我知道商導當然不會這麽做，您帶出來那麽多影帝影後，可謂是德藝雙馨，這樣吧，如果能在三天內把合同敲了，風行再追加三千萬投資。”

商贏這才悠悠開口：“霍總，你這麽做，即便小沈拿到了這個角色，那意義也就不太一樣了。”

霍斯行仍保持著謙和的態度，說出的話卻不怎麽謙和：“有什麽所謂？只要能拿下這個角色。”

商贏不緊不慢地說：“你過於相信沈佑嘉了。”

“我只是相信我對市場的了解程度。”霍斯行舉起酒杯，笑意淡淡道：“不出意外的話，沈佑嘉在這個行業一定是前途無量。”

商贏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下，頷首：“這個我倒是相信，囂張而不狂妄，是個好苗子，那就合作…”

沒等商贏話說完，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，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：“霍先生，晚上好啊。”

霍斯行猝不及防地擡眸：“你？”

褚庭燦顯然沒料到這裏會有這麽多人，他沒有很慌張，反倒從容不迫地掃視一圈，禮貌打招呼：“各位老師晚上好，不好意思打擾了，我不知道會有這麽多人。”

小朱這時候才匆匆出現在褚庭燦身後，滿臉愧色地看著霍斯行。

“你們慢用。”褚庭燦笑著頷首，打算離開。

卻聽商贏突然道：“等一下！”

霍斯行不明所以地看向商贏，只見商贏眼睛也不眨地盯著褚庭燦，像是攝像機突然有了焦點。

褚庭燦停下腳步，指著自己疑惑：“爺爺你說我嗎？”

爺爺？

其他人：“……”

霍斯行輕咳一聲，道：“庭燦，這是商導。”

褚庭燦心道關我屁事，臉上卻是笑盈盈的，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
商贏問霍斯行：“他也是你們公司的藝人？”

“…對。”霍斯行心中有一個荒謬的猜想。

商贏篤定道：“我要他。”

褚庭燦楞了下，然後連連擺手：“商導，我不喜歡年紀太大的…”

“不要亂說。”霍斯行適時打斷他，示意他閉嘴。

褚庭燦不樂意地蹙眉：“幹嗎？為了幫沈佑嘉拿下角色，你還想把我賣了？”

商贏聽笑了，他和顏悅色道：“小夥子，你想拍電影嗎？”

褚庭燦不假思索地搖頭：“沒興趣。”

“那你對什麽感興趣？”商贏語氣溫和地問。

對比商贏剛才模棱兩可的態度，霍斯行忍不住腹誹，心道這差別有些大。

褚庭燦隨口道：“吃喝玩樂。”

“……”其他人都有些尷尬，就連霍斯行也輕咳一聲。

商贏頓了下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，其餘人反應過來，陪著笑了幾句，商贏看著褚庭燦，欣賞道：“就是你了。”

褚庭燦：“哈？”

霍斯行：“……”

商贏轉頭，對霍斯行道：“小霍，反正都是你們公司的藝人，換一下不過分吧。”

霍斯行沈吟：“這…“

“這樣吧，你明天讓這小夥子來試個戲，你投資的那三千萬也不用投了，知道你對中國電影有這份心意就好。”

霍斯行微笑：“……”真是功敗垂成。

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，霍斯行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，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。

回去的路上，霍斯行按著眉心問：“你怎麽過來了？”

“我聽小朱說你在這裏。”褚庭燦邊玩游戲邊回答。

霍斯行看向小朱：“你沒告訴他我在應酬嗎？”

小朱欲哭無淚，結結巴巴地也說不上來什麽。

褚庭燦道：“不怪他，是我非要來的，我以為就你和陸峰，所以才來的。”

霍斯行輕聲數落：“胡鬧。”

“不就一個電影角色嗎？你就說我不演，實在不行，我明天再拒絕商導一次。”褚庭燦不以為意道。

“沒你想的那麽簡單。”霍斯行淡淡道。

褚庭燦放下打了一半的游戲，湊過去低聲問：“你生氣了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你那幹嘛對我不冷不熱的？”褚庭燦哼了一聲：“說到底，也是沈佑嘉自己不能讓人滿意，關我什麽事？”

角色的事還沒完，霍斯行並沒有心情應付褚庭燦，只簡單道：“以後我工作應酬時，你不要來打擾。”

褚庭燦不滿道：“誰讓你這幾日不是陪著沈佑嘉，就是在跟陸峰打電話，我是你男朋友，你把我放在什麽位置？”

“我這次出差是為了工作，不是來陪你旅行的，這是最初就說好的，是你非要跟來。”霍斯行條理清晰地講。

“……”褚庭燦自知理虧，賭氣地看向窗外。

看著他蔫兒了吧唧的後腦勺，霍斯行微嘆一聲，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，“吃飯了嗎？等會兒回去看看想吃什麽，讓小朱給你點。”他安撫道。

褚庭燦在理虧的情況下很懂得見好就收，他回過身，褐色的眼睛裏有些歉疚：“對不起。”

“我的原因。”霍斯行笑了笑：“不應該遷怒你。”

褚庭燦抱住他，維護道：“不是你的原因，是沈佑嘉的原因，回去我罵他。”

霍斯行沒忍住笑了：“行了吧你，哪一次不是你招惹他，反倒被他收拾了的。”

“誰叫你不幫我。”褚庭燦小聲抱怨。

霍斯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我幫理不幫親。”

“嘻嘻，那親一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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